近年来,实施书院制教育成为中国高校教育改革的一种积极探索和有效尝试。书院制教育围绕立德树人,通过落实本科生导师制、加强通识教育课程和环境熏陶,拓展学术及文化活动,促进学生文理渗透、专业互补,鼓励不同专业背景的学生混合住宿、互相学习交流,建设学习生活社区,在传授专业知识的同时,打通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文、史、哲,进而融汇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。教育部文件认为,能够汇聚热爱教育、造诣深厚、德才兼备的学术大师参与拔尖人才培养,加强对拔尖学生的精神感召、学术引领和人生指导。能够促进学生全面提高综合素养,兼具家国情怀、人文情怀、世界胸怀。能够为学生参与跨学科学习和研究创造条件。能够为学生接触世界科学文化研究最前沿、融入国际一流学术群体创造条件。
多伦多大学的三一学院或许为我们理解书院制提供一点借鉴。
什么是半独立学院?
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必须对英式的住宿式学院有所了解。英式的住宿式学院原本是为了培养贵族的阶级品味和集体荣誉感,如今早已没有了传统的阶级色彩。虽然是半独立学院,但独立特行的社群(Community)精神犹如学院的徽记一样,依然成为住宿式学院生活的核心所在。住宿式学院强调这样一种理念:大学不仅是传输知识的场所,而且是造就博雅之士、培养公民文化的摇篮(不是“工程师摇篮”)。一个民主的、宽容的、自由、自主的理想社会,是从大学时代的日常生活中开始逐步形成与初步实践的。
英式的住宿式学院的基本特点大致可以概括为体制的自治、个人的自律和社群的互助。
体制的自治。英式的住宿式学院虽是半独立学院,但在体制上却是自治的。学院所有重要事务,基本上是由学院自己决定的。由行政人员和学生代表共同组成的管理委员会、学术委员会和膳食委员会,分别管理和组织学院的日常生活、学术探讨和公共伙食。住宿学院最高行政负责人是院长,主要职责是听取师生意见,改进学院工作,丰富学院生活。学院院长并不一定由学术界名流担任,他们不必是有影响的学术带头人,但必须是学识丰富的教师,能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和教育责任。学院院长还必须同时在研究生院、专门学院或系任教,因而只在学院工作半日。院长管理住宿学院的主要助手是学院教导(务)长,是大学教务长在各院的代表,主要负责学生的学习和生活,负责维持教学秩序。教务长也兼任教学工作,有固定办公时间,随时处理紧急事务。教务长必须了解全院学生情况,他(她)是全院学生的导师。处理日常事务由院长办公室在院长领导下具体负责。住宿学院有自治权,在与大学的协调关系下,有效地自行决定奖学金等一系列问题等,尽管学生来自文理工商医不同的学科。院长与教务长应学生要求,可为学生写推荐信,推荐给研究生院、专门学院、各种科研计划、带薪实习计划及各企业单位。
个人的自律。体制的自治是否成功,须取决于个人的自律,二者互为因果与前提。个人的自律不仅是一个法治的观念,而且需要社群的认同。我们知道,大学的巨大,课程丰富复杂,学生有充分的选课自由。这样,1-4年级的本科生几乎可以同听一门课。自由选课使年级单位、班级单位乃至学科专业(学院)的统统瓦解。但是,住宿式学院就是一个大家庭,其成员都有一种以学院为家的家园感,这个学院集体的认同感与自豪感。这样个人的自律就自然形成了,而少数越轨者就会受到很大的无形压力。
社群的互助。学院设有生活服务中心与教学服务中心,它包括图书馆、教堂、餐厅、休息室、戏剧、体育、演讲室和办公室等设施。院长、教师及学生部热心于形成新的生活方式。他们有意识地创造自己学院的特点,形成自己的传统。为了培养集体主义精神,学院经常开展院际之间的体育比赛活动;为了着意创造家庭式的和睦气氛,学院经常举行聚餐和招待会。一个学院,就是一种风格。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独特风格和历史传统。选择学院,就是选择自己所喜欢的社群,选择一种独特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。社群的活动促进了成员之间自觉的、积极的互助和交往。来自不同专业的教师与学生也因此互相了解、互相尊重、热爱自己的集体。
什么是三一学院?
三一学院(Trinity College),英文的意思圣父、圣子、圣灵三位一体。说到三一学院,当然最有名的应该是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(Trinity College, Cambridge)。哈佛大学的创始人、也是三一学院的毕业生,哈佛无比深情地认为:“三一才是这个世界的学院之父。” 三一学院是剑桥大学中规模最大、财力最雄厚、名声最响亮的学院之一。剑桥在学术上划分系,在生活上划分学院;学院与系,既不是对应关系,也没有隶属关系,三一学院中各种系科、各个年级的学生都有。三一学院的“学生最忠诚的是对自己的学院。在那里吃,在那里住,在那里学,在那里成长。在学院时,划船为学院争光荣,出去做事时,是为学院争声誉……就像中国人对自己的家的忠诚一样。”(陈之藩:《剑河倒影》)学生如果一但被三一学院录取,则终身为学院成员,是学院大家庭的一员。剑桥的学院制立足于促进各学科老师、学生的横向联系,互相学习,取长补短,不仅在校园里如此,将来毕业了也要把社交范围拓展到同行以外的各个领域。